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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“科学家精神”学习月】吴征镒院士:痴迷植物寄终身 巨著恢宏贯古今——200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

发布时间:   2022年05月28日 18:05

1933年,17岁的吴征镒准备报考清华大学生物系,立志学习植物学。他的父亲十分不解地问道:“你学植物有什么用?”

吴征镒回答不上来父亲的问题,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对植物有很大兴趣,因此一心想学植物。在看到儿子的坚持之后,父亲最终尊重了他的选择。

吴征镒七十多年的植物分类研究中,由他定名和参与定名的植物分类群有1758个,涵盖94科334属,其中新属22个,他是我国植物学家中发现和命名植物最多的一位,改变了中国植物主要由外国学者命名的历史。他系统全面地回答了中国现有植物的种类和分布问题,摸清了中国植物资源的家底。

吴征镒

吴征镒,中国科学院院士,植物学家,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。他长期致力于植物分类学、植物多样性保育、植物区系学和植物资源学的研究,取得开创性的成果。编著了《中国植物志》(包括英文版)、《云南植物志》《西藏植物志》和《中国植被》等专著30余部,发表论文150余篇。

芜园开启植物研究梦

1916年,吴征镒出生于江西九江。一岁时祖父辞世,举家迁往扬州。他幼时沉默寡言,不善交往,常常独自待在自家的后花园芜园中玩耍。芜园里种着各种花草树木,还有一大片竹林,他常常在园中看花看草看叶看竹,一待就会很久。

园中草木,春华秋实,幼年的吴征镒领略到了大自然的神奇,对植物萌发了浓厚的兴趣。

中学时,吴征镒从父亲书房中得到《植物名实图考》和《日本植物图鉴》,如获至宝。闲暇之余,他经常对着图谱去芜园里认识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,“看图识物”般地认识了几十种植物,并制作了上百份标本。

吴征镒曾风趣地说:“我选植物学作为专业,我家的后花园‘芜园’应该是我的第一位启蒙老师。”

1931年,吴征镒考入江苏省立扬州中学上高中。生物老师为了鼓励他,专门为他在班里举办了展览,展出他所采的植物标本。而这次经历,也让他坚定了以植物学为终身事业的理想。

西迁云南扎牢植物研究根基

1933年,吴征镒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清华大学生物系,正式开始了他的植物学研究生涯。他认为,一个强大的国家,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。搞好植物学研究,填补我国在植物学方面的空白,为中国在国际植物学研究中争取话语权,才能发挥自己对国家最大的价值。

吴征镒1936年)

1937年,抗战开始后,中华大地战火纷飞,北大、清华、南开三校在长沙组成临时大学,随后又被迫迁往昆明,改称“西南联合大学”,吴征镒跟随老师李继侗从长沙徒步前往昆明。

这一走,就是整整68天。

一路的长途跋涉,沿途条件艰苦,但吴征镒反以为乐,他在日记中写到“余同李师、毛应斗先生于晨曦中步行。红梅初放,绿柳吐芽,菜花蚕豆亦满田灿烂”。字里行间,透露出他对植物的热爱。

1938年,西南联大时期的吴征镒

联大西迁虽属无奈,但对于从事植物研究的吴征镒而言,某种程度上算是因祸得福。云南是我国植物分布最丰富的省份,这里的植物种类占全国的一半以上。吴征镒跟随老师李继侗进行野外植被考察,足迹遍布大理苍山、宾川鸡足山、滇西德宏地区等地,采集了大量珍贵的植物标本,并完成了自己的第一篇论文——《瑞丽地区植被的初步研究(附植物采集名录)》。

1938年吴征镒(后排右五)在西南联大任教时去滇西考察留影

云南是我国植物分布最丰富的省份,这里的植物各类占全国的一半以上。吴征镒跟随李继侗进行野外植被考察,足迹踏过大理苍山、宾川鸡足山、滇西德宏地区等地,采集了大量珍贵的植物标本,并完成了自己的第一篇论文——《瑞丽地区植被的初步研究(附植物采集名录)》。

1957年,海南岛热带资源考察,在江陵热带雨林考察

随着抗战形势日趋严峻,日军飞机经常向西南地区狂轰滥炸。一次日本飞机轰炸,炸毁了联大生物系的两间实验室,所幸吴征镒保存的近2万个植物标本没有受损。在这种情况形势下,外出考察也就成了奢望。

于是,他一边作为年轻教师兼职任教,一边在北大生物系攻读研究生,师从张景钺教授。

1939年起,吴征镒历时十载,系统整理和鉴定标本,整理出3万多张植物卡片,记载了植物的学名、分布、生境和文献。这3万多张植物卡片,正是后来编纂《中国植物志》的基础资料。

推动建立生物种质资源库

新中国成立后,吴征镒调入新成立的中国科学院,成为第一批加入中国科学院工作的科学家之一。此后的几年间,他参加或领导全国各大区资源综合考察,包括橡胶宜林地考察、中苏热带生物资源考察、华南林业考察及华南热带生物资源考察、从东北经华东至华南的农业考察等。吴征镒的足迹遍及粤、桂、黔、滇地区,对中国植物区系、大农业、生态环境保护和合理利用资源等问题有了更全面地认识,思路上也有了新径。

1958年夏,吴征镒决定举家迁往云南。许多人不理解,为何当时在首都已有一番事业的他,要选择去偏远地区。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——希望能专注于自己热爱的植物学。

回到云南的吴征镒,自此纵情于这片“植物王国”。从干燥炎热的河谷到潮湿寒冷的高山,哪里有植物,哪里就出现过吴征镒的身影。

在中科院昆明植物所,吴征镒除了充分利用云南自然条件进行研究,也为昆明植物所建所、建室以及云南多个自然保护区的建设做了大量工作。

1959年,中苏联合考察队在西双版纳勐仑沟谷雨林中考察,吴征镒午间野餐吃糯米饭

1958年,吴征镒向国家建议在中国建立自然保护区,并提出在云南建立24个自然保护区的规划和具体方案。1999年,他又提出了建立国家“野生生物种质资源库”的设想。

在给朱镕基总理呈送的关于建立“云南野生生物种质资源库”的建议中,他写道:“我从事植物研究已六十多年,深深感到生物种质资源的有效保护和合理利用至关重要。多样性的种质资源是大自然创造的,不可人为造出来,一旦遭到破坏,将永远消失。而种质资源又是生物技术产业发展的基础,失去这个基础,我们在今后的生物技术产业发展中会受到严重的制约。”

也正是得益于这些前瞻性概念方案的提出,云南全省90%的典型生态系统和85%的重要物种得到了有效保护。初步建成的布局合理、类型齐全的自然保护区网络体系,给“植物王国”的原生物种和原生植被织就了保护网。

建立中国植物的“人口簿”

1959年,中国科学院成立《中国植物志》编委会,钱崇澍、陈焕镛任主编,秦仁昌任秘书长,吴征镒任编委。

1973年,吴征镒任副主编。1987年,在俞德浚主编辞世后,吴征镒接任主编。吴征镒连任主编17年,期间完成《中国植物志》约2/3卷册的编纂出版工作。

2004年,经过四代植物学家的共同努力,历时45年的《中国植物志》全套出版完成。从此,我国31142种植物有了“人口簿”。而这套书三分之二以上的编研任务,是由吴征镒任主编期间完成的。吴征镒说:“我是终见《中国植物志》集成的老人,亲历45年的艰辛历程,深感如今功德圆满的欣慰,《中国植物志》传赠世间,莫大幸矣。”

1979年吴征镒编著的《中国植物志》封面

研究植物,可不是坐在办公室就能完成的工作。植物工作者们要在莽莽群山中穿行,风餐露宿、饱受毒虫叮咬。有人说,3万多种植物里,有1万多种是中国的植物工作者用脚板发现的。

西双版纳是植物的宝库,也是吴征镒考察最频繁的地方。在考察时,吴征镒有个习惯,不看天、不看山、不看景,一路上就低着头观察植物。每逢雨季,泥泞的红土地总让这位平脚板的植物学家吃苦头、摔跟头。因此被同事戏称为“摔跤冠军”。吴征镒却满不在乎,反而认为这挺好的。因为一次在文山考察时,他正是因为摔了一跤,发现了一株锡杖兰。

 

1988年6月,吴征镒带研究生赴西双版纳、昆明西山实习时在梁王山顶合影(左起:杨亲二,吴征镒,李建强,周浙昆,朱华)

植物的“活词典”

随着研究的深入,吴征镒的足迹遍及全国,喜马拉雅山的雪峰和塔什库尔干的沙漠都留下了吴征镒的身影。年逾花甲时,他还坚持赴湘西、青海、东北等地考察,两次进藏、两次入疆,重走祖国山川,系统全面地回答了中国现有植物的种类和分布问题,创造性地将其划分为15个分布区类型和31个变型,摸清了中国植物资源的基本家底,提出被子植物“八纲系统”的新观点。

 

1975年,吴征镒(右二)在西藏希夏邦马峰考察时合影

吴征镒编纂了多本植物学的经典著作。代表专著有《中国植物志》《云南植物志》和《中国植被》等。耄耋之年仍笔耕不辍,与弟子合作完成了《中国被子植物科属综论》《中国植物志》《种子植物分布区类型及其起源与演化》《中国种子植物区系地理》四本专著。累计发表论文150余篇,其中SCI收录75篇。

1983年,吴征镒到英国进行访问考察。其间,英国的植物学家们拿出了一批他们难以识别的植物标本,希望请中国的植物学家帮忙鉴定。这些标本大多是上个世纪初的欧洲人在中国西南地区采集的。几十年来,无人能做出权威的鉴定。此时吴征镒站了出来,他认真地观察了标本之后,用流利的英语说出了每一种植物的拉丁学名,它们的科、属、种、地理分布、曾经记录过的文献、资源开发的意义等等。他超群的记忆力和渊博的植物学知识,让在场的英国人赞叹不已。

鉴于吴征镒对中国和世界植物学的巨大贡献,1999年他荣获被称为世界园艺诺贝尔奖的日本花卉绿地博览会纪念协会“考斯莫斯国际奖”,成为我国首位获得该奖项的学者。2001年、2003年相继获得云南省科学技术突出贡献奖、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成就奖,更是将200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收入囊中。2011年12月10日,国际小行星中心将第175718号小行星永久命名为“吴征镒”。

2013年6月20日,吴征镒在昆明逝世,享年97岁。

“穷万里纵观原本山川探索时空变迁轨迹,立宏志深究极命草木系统演化理论”。吴征镒为中国和世界植物科学事业作出的卓越贡献,必将像天上的那颗吴征镒”一样,星光永恒,彪炳科学史册。